白木

【排球少年／月山】月下美人（短篇完结）

1.日常。意外的独处。
2.“阿月只对我一个人好”来自山口小天使soma酱官方发糖。
3.被动画里山口的睡颜萌的吃不下饭，擅自认为睡着的阿忠应该比较软，于是……
4.半夜摸鱼！突发脑洞！手机码字！bug有ooc请见谅！

月下美人

时间是单行道，没有回头路可走。权倾一国的政客也好，名满天下的艺人也好，富可敌国的商人也好，统统逃不过这一定律——发生的就是发生了，再怎么后悔也没有用。
当然，更不可能对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法外开恩。
高中生山口忠坐在训练用软垫上，抱着膝盖，拧着眉头。琥珀色的头发沾染薄灰，乱糟糟翘着的几缕也耷拉下来；绷紧的唇线被牙齿咬得泛白，呈现出标准的上半圆。
如果需要表演“狼狈而困扰的样子”之类的话，一定能拿个好成绩吧。
山口漫无边际地想着些有的没的。淡淡的月光从高高的气窗投下，给角落筐子里的排球篮球，旧木箱里堆放的羽毛球拍，高高摞起的墨绿色软垫，随意放置的各种纸箱蒙上了一层轻纱。空气中弥漫着仓库独有的灰扑扑的味道，外面传来不知名的虫鸣。
被独自关到人迹罕至的运动器材仓库这种不入流小说一般的展开，山口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过。说是时运不济也好，数个巧合酿成的苦果也好，果然还是自己太过疏忽了吗……
手机为了省电调成了低耗能模式，往日显示信号的地方被“无服务”三个冰冷的大字代替。老旧的器材仓库为什么没有手机信号有数个解释版本，大多是怪谈走向，被恶作剧关在里面然后上吊自杀的女鬼什么的……
停。
山口拼命摇头，试图把那个糟糕的联想晃出去。不知是不是摇得太快，他好像产生了幻听……
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有节奏地敲响，熟悉的声音跟着响起：“山口，在的话回应一声。”
“阿、阿月？”
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，山口仍然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情绪里，“阿月，是、是你吗？”
“嗯。”月岛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，声音却绷得没有之前紧了，“果然在这里吗……山口，你这个笨蛋。”
“对不起，阿月。”
“部长只是要你把排球部的东西收拾出来吧，怎么耽搁到锁门都没出来。”
“可、可能是因为今天体育社团都没训练，负责老师很早就过来关门了，当时我没有听到，所以……”
“笨蛋。”
“对不起，阿月。”
“我记得只有老师手上有钥匙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月岛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思考对策。山口赶忙说道：“没事啦，就一个晚上而已。这里有软垫可以躺呢，天气也不冷，阿月你快回……”
没人接话，铁门被用力地晃动起来，老旧却异常顽固的大锁撞到门上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，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。
大门纹丝不动。
仓库是座独立的小房子，只在墙面高处开了一扇气窗，大小勉强能容低年级小学生通过，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少年显然没戏。
月岛的脚步声轻轻地敲在地面，似乎在转着圈寻找突破口。山口背靠着门，心中涌起强烈的愧疚感。
比发现被独自锁在仓库的时候还要难受。
“阿月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你先回去吧，这么晚了……明早来救我就好啦。”
怕月岛担心，刻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着话。门那边叹了口气，吩咐道：“从气窗丢个垫子给我。”
山口不明所以，身体先一步行动地挑了个干净软垫丢了出去，被月岛一把接住。门口传来软垫放到地上的声音，山口小心翼翼地问：“月，你要那个干嘛啊？”
“因为地上很脏。”
“诶？可可是……”
“吵死了，山口。”月岛的声音很近，位置也比之前低了不少，应该是靠着门坐下了。“你不是怕黑吗。”
山口卡了一下，想起上次在月岛家借宿的丢脸表现，默默地放弃了反驳。又担心月岛身体吃不消，绞尽脑汁地试图找出一个劝他回去的理由。
“别做无用功了。”门那边的月岛似乎看穿了山口的想法，“觉得愧疚的话，以后就不要干这种蠢事了。真是的，脸都被你丢尽了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嗯，阿月，谢谢你。”
“吵死了。”
然后是一片沉默。
门外是疏朗的月光，门内是模糊的夜色。门外的少年姿态闲适地靠坐在地上，浅淡的暖色光芒柔和了他的轮廓，几乎可以描述为温柔。门内的少年抱着膝盖蜷成一团，晦暗不清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周身，衬得那双明亮的眼睛愈发流光溢彩。
一门之隔，似乎真的不是太远的距离。至少山口觉得，这距离近得可以听见月岛的心跳声。规律，有力，震耳欲聋。
“怎么不说话？”
“嗯？”
“平时不是总是叽叽喳喳的吗，跟在我身边的时候。”
“嗯……”山口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怎么说呢，虽然看不见，但是刚刚的阿月给人特别温柔的感觉呢……好像贸然开口就会破坏这种境界一样，所以……”
月岛回得很快：“你在说什么傻话。”
“是阿月先问我的嘛。”
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些嗔怪，惹得月岛低笑一声。
“不过，好久没在晚上聊天了呢。”山口说道，“上次去阿月家还是冬天。”
“然后某个人被突然停电吓得叫得整栋楼都能听见。”月岛毫不留情。
“……那种事不用记得！”
大概是隔着门又背靠背，看不到月岛颇具压迫性的身高和习惯性的嘲讽笑脸；又或者是月色很美，气氛正好，山口话里话外随意了许多，月岛也似乎暂时磨去了棱角。
“家附近的公园门口开了一家超好吃的蛋糕店哦！”
“哦，是种着很多樱花树的那个公园吗。”
“嗯嗯，听说他们家的草莓蛋糕很不错，下次一起去吧？”
“你不擅长甜的东西吧。”
“阿月喜欢嘛。不过那里也卖油炸食品，也许会有炸马铃薯呢。”
“就算有，也肯定不是软趴趴的那种。所以说这种东西只有笨蛋才会喜欢。”
“可是真的很好吃嘛，阿月下次也尝尝看？”
“才不要。”
漫无目的的闲聊持续了很久，直到夜空的颜色变得泼墨般浓重，月亮也悄悄躲进了半透明的灰色云朵身后。断断续续的虫鸣不知何时完全消失，已经是深夜了。
山口觉得有点困，比起单纯的倦意，更像是亢奋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那种懒洋洋的感觉。他伸了个懒腰：“呼……阿月困吗？”
“还好。你困了？”
“我也还好。”
月岛说了声等等，起身离开了仓库。虽然知道他很快就会回来，山口仍然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些许失落。
啊啊，真是太脆弱了。
月岛回来了，从气窗扔过来一瓶矿泉水一包饼干。
“哇……谢谢阿月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这个点……是在自动售货机上买的吗？”
“嗯。”
山口拧开瓶盖喝了一口，觉得这是自己喝过的最好喝的矿泉水。
“阿月。”
“嗯？”
“谢谢你对我这么好。”
好像是有点困了，脑子反应慢了半拍，思维也变得有些混乱。
月岛那边没接话，也对，他也累了吧。
“阿月，你回……”
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。”
“……诶？”
足足愣了三秒钟，山口才反应过来月岛的话。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，也不管对方能否看见：“才不是。阿月是个超～温柔的人，大家都不知道，因为他们没有感受过……嗯，因为阿月只对我一个人好嘛。”
山口嘿嘿地傻笑两声，即使看不见表情，也能想象那家伙一脸心满意足的愚蠢样子。大概是真的困了，声音轻轻软软地带着鼻音，很可口的样子。
“……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声音很轻，被风一吹就散了。山口迷迷糊糊地“嗯？”了一声，月岛道：“没什么。睡吧。”
“我不困……”
“你话都说不清了。”
“阿月你刚刚说什么了……不要用没什么打发我……”
“没什……我说你知道就好，以后记得报恩。”
“可是阿月那么厉害，我好像没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……”
“那就在我身边，随时准备吧。”
“嗯……？好……”
说不清谁先彻底进入了梦乡。月亮兜兜转转地重新出现，温柔地注视着两个彼此依靠的少年。
夜也深了。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