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木

【ES/leo泉】甘味情歌

秋冬限定的傻白甜点心。

OOC出没。我是个废人了……

丢糖梗来自 @丸子喵喵_小欧皇   太太你答应我要联动画图的QwQ

举牌梗来自霉霉Taylor Swift的老歌you belong with me的MV。

甘味情歌

day 1

濑名泉失眠了，在搬入新家的第一天。

这套二居室距离新干线十分钟脚程，房东直租，家具齐全，采光优秀，更重要的是租金合宜。唯一的缺点是隔壁立着另一栋公寓，双子楼似的对称结构，与卧室飘窗一条背街小巷的距离。泉的意思是不愿将就的，不过事与愿违才是人世常态——总之他四处奔波搜寻白月光无果之后只能妥协，在房东拍着胸口保证互不干扰的背景音里搬进了新屋。

然后他后悔了。如果要说明的话，大概是“想要穿越到四小时前给那个隐隐雀跃地努力打扫卫生的自己两巴掌”这样的程度。

出于对职业精神的恪守，泉的固定入睡时间是晚上十点半。而对面那扇挂着画风独特的布帘的窗口——后来泉勉强辨认出那大概是宇宙——自十点二十五分开始亮起灯光，这光芒璀璨夺目、不请自来，其存在感和穿透力纵观他二十多年人生也闻所未闻，如同天地混沌里一丛日月光辉，穿越重重玻璃与窗帘，精准地到达泉的跟前。任其变换姿势、左右翻滚、枕头捂脸、百般折腾，也依旧徒劳无功。

泉：“……”

他决定换个窗帘，又厚又遮光的那种。

 

day 2

睡眠时间不足，遮瑕多花了五分钟。

泉到达拍摄现场的时候很担心皮肤状况受到质疑，所幸一切顺利，只有造型师随口提了一句“濑名前辈的底妆比平时浓一点呢”，把泉吓了一跳。

虽然作为男性模特而言年纪还轻，但童模出道的泉已经算是业界知名的前辈了。即使如此，他也丝毫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，不容许自己出现丝毫差错，人尽皆知的爱惜羽毛。

泉在新干线上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事业史，决定在订单里加上一副眼罩。

 

day 3

遮光窗帘和眼罩都到了。对面灯光依旧彻夜通明，而泉终于能按时睡觉了。

“濑名前辈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。”

“啊——并没有，别随便揣测别人啊？”

 

day 4

好消息：对面似乎换了瓦数低一些的灯泡。

坏消息：开始放歌了，旋律悠扬的乡村音乐。十一点半停止，不算过分。

泉选择忍耐，他倒是不讨厌这个。

 

day 5

坏消息：歌曲换成了R&B。

泉觉得有点吵。

 

day 6

电音。

 

day 7

摇滚。

 

day 8

重金属摇滚。

 

day 9

泉决定和对面那个毫无自觉的家伙谈一谈。

他早早结束了工作，回到家拉开窗帘，屈膝靠坐在飘窗软垫上，一边看书一边监视对面。那个被低低的卷花铁栏圈起的白色窗口似乎没有关窗，窗帘被风鼓荡起小小涟漪，偶尔能从掀起半角里窥见书柜、床铺与铺了满地的凌乱纸张。

是画家吗，搞艺术的人据说容易熬夜？不过，现在画家也会使用电脑了吧……

泉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去了，或许是近来睡眠不足，也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。他只知道自己是被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敲醒的，那时夕阳早落，星辰酿月，万家灯火都陆续缀起。是夜晚了。

——对面的回来了。

刚睡醒的泉有点迷茫，晕晕乎乎的脑子里本能地转着这样的念头。他揉着酸痛的脖子刚想开口，一个小小的什么东西穿越窗户的一条窄缝飞进来，准确地砸中了他的鼻梁。

“……？？”

那一刻的泉过于懵逼，以至于连视若重中之重的脸被砸中都来不及生气，只本能地瞪视着从脸上弹到飘窗又滚了两滚的小东西——坚硬质地，圆滚滚的形状，裹着花哨的半透明外衣，凑近还能闻到略带酸甜的橙子香。

……糖？

他僵硬地缓缓抬头，对面亮着熟悉的灯光，窗帘也被完全拉开了。搂着一大袋水果糖的人笑眯眯地冲他挥手，意料之外地年轻和纤细。柔软的蜜糖色头发绑成颇具艺术家风情的小辫，松垮T恤的领口露出半截锁骨，透着股难见阳光近乎透明的白皙。

两人短暂地面面相觑，那人摸出一颗糖朝着泉晃了晃，指了指嘴巴。

泉犹豫片刻，对面维持着大大的笑脸殷切地盯着他，充满期待的闪亮眼神让他莫名地想起某些大型犬类。

“……莫名其妙的超烦人啊……”

这么自言自语着，还是皱着眉头剥开了糖纸。为了控制卡路里的摄入，泉已经很久没吃过糖了。久违的甘甜味道在勾着舌尖盈盈荡开，夹杂橙类的微酸与清新的果香，叫他不由自主满足地眯起了眼睛。

泉回过神的时候，对面的窗帘已经关上了。深蓝空间里排布数个形状各异的行星，有的光芒万丈有的镶金戴环，牢牢掩去了消失得与来时一般突兀的奇怪主人。

 

day10

昨晚没有噪音，而泉还是失眠了——说是失眠也不准确，他的确准点入睡，只是做了很辛苦的梦，里头有只追着他想要塞糖的金毛。

醒来后的泉盘着腿坐在床上，有点生自己的气。

今天是休息日，恰逢同为模特的后辈携礼物过来探望，听到这事乐不可支，笑得停不下来。

“嗯～”他戳起炸鸡塞进嘴里，姿态优雅地遮住嘴唇，“人家觉得泉酱是因为欠了人情，有点不安呢？毕竟礼尚往来是重要的人际准则嘛。”

现在想想鸣上岚根本就是为了独占炸鸡信口胡说，只是当时的濑名泉过于神志不清居然还觉得挺有道理：“鸣君是说要回礼？”

“是的哦～”

泉托着下巴：“建议？”

“唔，首先不能太贵，毕竟只是糖果的回礼呢。然后需要实用？扔过去的话体积不能太大，也不能是易碎品……”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
“诶？不愧是泉酱，做什么都考虑周全呀～”

“别靠过来啊你是变态吗！”

 

Day 11

泉回家的时候已经傍晚。他拨开窗帘朝外看，暗巷一如既往空无一人，几只流浪猫喵喵地聚集在墙根，那里放着干净的清水和猫食，准备这些算是泉无伤大雅的小习惯。对面窗口浸在绵密的黄昏色里，雕花铁栏投下繁复阴影。

他等了几分钟，确认对面无人后丢过几包小袋奶粉——不，不是因为对方总是熬夜而牛奶恰好助眠，也不是因为那个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需要补充营养，只是泉不小心买成全脂奶粉——罢了。

晚上七点十分，洗过澡的泉捧着沙拉盘子挑开窗帘瞄了一眼。灯亮着，牛奶消失了，他松了口气，随即又唾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。

晚上九点，吵死人的音乐声没有不请自来。

“那个家伙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。”泉感到满意。

晚上九点半，泉刚刚拆开面膜袋子，窗户又传来叮咚的敲击声。他有心不去理会，那边就孜孜不倦地不停丢，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响成一片，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。

泉：“……”

他顶着满头的十字路口扯开窗帘，长篇抱怨即刻破口而出。冰雹般铺了满满飘窗的糖果袭击终于停止了，对面的人眼睛一亮，忙不迭地丢开空荡糖果袋，举起一张拥挤各色涂鸦的白纸，附赠灿烂得接近傻气的笑脸，浅浅梨涡承着毫无阴霾的纯粹明亮。

泉愣了一下。

那人背光而立，脸庞笼罩在巷子几盏将灭未灭的街灯光芒里。在光影汇合的模糊界限中，他张嘴，薄唇划出圆润的几个弧度，最终上挑融为大大的笑容。

こ—ん—に—ち—は。

于是泉知道，对面的家伙叫作月永leo，是个连自己名字都会举反的笨蛋。

笨蛋是个作曲家，那环绕姓名排布游走的音符，开启一个又一个他未曾邂逅的乐章。

 

Day 30

与月永leo结识的第不知道多少天，泉已经习惯了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和常常不请自来的小礼物。一开始是糖——水果糖、牛奶糖、咖啡糖、棒棒糖、玉米软糖，在泉举牌抗议糖分和卡路里之后停了一天，接着换成了薄荷糖与70%的黑巧——相对应的，他自己也经常毫不客气地点菜，从零食饮料到日常百货什么都有，泉对此表示烦不胜烦，完全忘记了提起“欠他人情”之类的心思。

——你只是懒吧？

泉丢过一块细雕成玫瑰模样的手工皂，低头在白纸板上写字。坐在窗台上的leo单手接住，挑眉冲泉一笑，长腿在高空的风里晃来荡去。

——哇这么精致！舍不得拿来洗衣服了呢，不愧是濑名啊~

——哈？毫无逻辑关系吧？

——我说有就有~

泉懒得理那个迷之自信的家伙，靠在飘窗软乎乎的抱枕上浏览网页，笔记本电脑搁在膝头。边上搁着leo给的黑咖啡，矮胖白瓷杯升腾馥郁雾气，被初秋午后的风卷着盈满房间。偶尔从屏幕移开视线，就能看到leo全神贯注奋笔疾书的样子，惯常带笑的眉眼收敛平整，狭长绿瞳倒映笔尖音符，显出一副别样专注安宁。

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响，阳光笼罩的地平线扑棱棱惊起一群飞鸟。当伸展的羽翼阴影投到横亘的暗巷之时，leo若有所感地抬头——于是他们短暂地目光交缠，话里有话偏又一言不发。然后一个挽起唇角，一个别开眼神，某些无形无质的事物落地生根又绽放开来，乐谱边的手工皂氤氲玫瑰芬芳。

飞鸟远去了，太阳底下无新事。

 

Day 44

——明天出差。

——咦咦？不是模特嘛？

——异地拍摄啊，笨蛋。

leo没接话了，咬着签字笔盖若有所思，任泉在那边写“不准咬笔盖！！！”也不闻不问。就在泉抄起柠檬糖准备砸过去的时候，他恍然大悟地回过神来，刷刷几笔然后举起了牌子。

——哈？

——我的手机号~这可是超——宝贵的情报！想我了就打电话吧濑名！

——你在说什么傻话，我可是去工作啊？

——并不会有人想你的好吗。

——我的通讯录位置也很宝贵啊，才不要被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占据。

泉觉得那小小一张纸简直不够塞下自己满腹的牢骚了，对面那个笨蛋还笑得探照灯似的格外灿烂，说着“濑名可真是傲娇啊”之类的傻话，得到了泉快准狠的一记柠檬糖攻击。等Leo想到要问泉要联系方式的时候，对面已经恶狠狠地拉上了窗帘，一丝缝隙都没给他留。

“啊啊生气了……有趣的家伙~”

 

Day 45

——忘记吃饭的话，晚上饿醒可没人管你哦？

此封邮件发自iphone 6s。

 

 

Day 46

“CUT——大家辛苦了！”

场督宣布今日拍摄结束时，模特们与STAFF都或多或少松了口气。造型师过来给泉取腰后别着的夹子，欲言又止地犹豫片刻：“那个，濑名前辈……你还好吧？”

泉维持着最后一个pose没有动弹，只微微挑起眉头，倨傲地抬高下巴：“啊？……你以为你在说什么，我可是专业的平面模特。”

造型师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：“这次要求很多，监督也是出名的严格辛辣……辛苦了。”

“都说了没关系，这种事我见得多了。”见造型师取下了所有小道具，泉才稍微动了动，活动着僵硬酸痛的手脚，“担心担心你自己吧，不是也被骂的很惨么？”

他没有等待造型师的回答，随意挥了挥手，独自回到已经空无一人的更衣室。工作人员散的差不多，而距离摄影棚关闭还有一个半小时，足够了——泉深吸一口气，面对嵌进整面墙的大镜子站好，一边默念监督的逐条命令，一边缓慢地睁开了眼睛。

属于濑名泉的一切都消失泯灭，仿佛未着尘世的初生孩童一般缄默平静，无喜无悲。他跨过半步微微侧身，斟酌姿势与神情，考虑角度和光线，一点点将自己打磨成套着华服的容器、周遭环境的配件、象征美丽的图腾。

模特是传达美的工具——

做不到的话，天赋不够的话，反复努力就好了。

才华横溢如那个家伙……都总是通宵达旦地笔耕不辍，不是么？

濑名泉转了转过久站立而酸痛无力的脚腕，面无表情地投入了新的练习。

 

Day 48

——城心公园的焰火！濑名错过了好可惜，我替你多看了五分钟哦~（图片）

——……

——怎么样~（图片）（图片）

——还行。你这家伙意外的爱热闹啊，明明是个路痴？

——人声鼎沸的地方，会有inspiration大爆发——虽然有时也太吵就是了，道路都一模一样根本认不出来嘛！

——只是因为你是笨蛋吧。

——天才才不会被世俗的规则束缚！宇宙人会学习地球人的习俗吗？不知道，也许会！但是只隔着水面当作素材，在诗歌和音乐里传唱那样，呜啾——！

——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我去睡了，你也快点回家，迷路了就打我电话明白吗？

——嗨嗨~濑名的唠叨隔着电波也准确地传达到了~

——闭嘴。

 

Day 49

发出的消息一直没人回，对方似乎是很忙的样子。

晚餐没怎么吃东西，到了深夜五脏庙便抗议起来。泉从包里翻出一块黑巧——leo相当嫌弃这东西，尝了一口就嚷嚷着“巧克力怎么可以不甜！”扔到一边——他瞄了瞄，又瞄了瞄，最后还是塞回了包里。

才不是被莫名其妙的小事动摇……只是，有一点，些微的不习惯罢了。

 

Day 52

飞机晚了三个半小时，常走的高架适逢检修，绕路过程中遭遇了车祸引发的塞车。等到泉终于拖着行李箱和快散架的身体站定在公寓门口的时候，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人生的终极。

“哟濑名，回来啦！”趴在他门口奋笔疾书的人头也不抬地打招呼，笔下不停歇地冒出豆芽菜似的音符，从地上一路延伸到泉的房门，“怎么这么晚——啊等等！别拽我！传世名作要被你毁灭掉了明白吗？”

“完全不明白——话说，这是我的家吧？居然敢乱涂乱画，你知不知道这要多清理多久——不对，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？！”泉简直想把这个毫无常识只会添乱的家伙丢到楼下去，“我不是说了今天晚点……不准傻笑！也不准写了听到没有——你手怎么那么凉？”

蹲在地上的年轻人愣了一下，绿松石般的眸子眨了眨，缓慢融化一般腾起柔软火光。皱着眉的泉俯身打量他，习惯性挑三拣四与无意识关切纵容，极尽隐晦地藏在了那面生人勿进的冰湖里。于是leo干脆地丢掉了签字笔，反手攥紧泉的手掌，一点一点地缠入他温暖的指间。

“我在等你嘛。”leo借力站起，指尖热度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，“天气这么冷，两个人比较暖和。濑名肯定也这么觉得——啊对了，这个给你，虽然是未完成品哈哈哈~月永大人亲自创作，要不要签个名？”

    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卷扎好的乐谱，一只手递给泉，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挠着泉的手心。泉看看他又看看乐谱，张了张嘴又闭上，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。

他觉得他们仿佛初次见面，又仿佛相识已久。

他想到眼前这个人，盛产史无前例，从未按理出牌。漂亮里夹杂凶狠的傲气，面对他的时候倒总是笑得灿烂纯良。自理三级残废，严重社会不适。偏偏爱热闹和收集各式各样的糖，拿来在夜晚叮叮咚咚敲他的窗。

恶言恶语也赶不走，自以为是地说着“因为濑名最最最温柔了”之类的傻话。大半夜抱着吉他坐在窗棂弹着乱七八糟的曲子，仅仅因为“今天濑名好凶，来笑一个嘛~”。

好像一首不属于任何地方与流派的歌，整日整日在耳边绕梁不绝。自顾自地开始响彻，直至不小心变成了生活的背景音。你会记住每一个音符的跳跃排布，在乎每一段音句的起承转合，为此牵动情绪，为此有喜有悲。

秋夜的风鼓荡又褪去，远远的街灯熄灭又亮起。云朵缓缓挪开了身形，漏了满室洗练月光。只套了薄外套的笨蛋稍微缩了缩脖子，乐谱被戳到泉的跟前。

“很好听的，真的。”他殷切地向泉推荐，“试试吧？”

“……哈，真是傲慢的发言啊。”

泉鼻子出气地哼一声，扭头找钥匙开门：“明早给我把涂鸦都清理了——还有，不好听就丢你出去哦？”

“一言为定~”

 

Day 51

“冬天要——哈啾！——来了呢！”

“哈？别找理由，没有人让你在漏风楼道呆几个小时啊？你是笨蛋吗？”

“才不是！笨蛋是不会感冒的~”

“好了好了快闭嘴躺好，粥煮好之前不准动听到没有？”

“哈哈哈，不愧是濑名，什么都会做~爱你哦，最喜欢你了！”

“等你痊愈了再说这种废话吧。”

“哇哇是答应了吗？答应了吧？”

“并没——别扑过来啊！”

 

 

冬天要来了呢。

故事也好，絮叨也好，散落的糖果也好，未完的乐谱也好——

一起吧？

 

End